1951年,陶铸调到广东,开始担任中共中央华南分局的代理书记,还有华南军区的第二政委。在接下来的15年里,他一直在广东,担任着中共广东省委的第一书记、中共中央中南局的第一书记等重要职位,为广东这片地方的发展建设立下了大功。
在解放前啊,广东省的粮食总是不够自己吃,哪怕解放了头几年,还得靠外省支援点粮食呢。到了1953年,国家恢复建设那段日子过去了,全国上下都开始忙起了第一个五年计划,工业成了大伙儿关注的重点。那广东这时候该怎么做呢?陶铸他自个儿就是农村长大的,特别明白粮食对一个国家、这么多老百姓来说有多重要。他就看准了广东的实际,一口咬定得把全省的重心放到农村去,还要把珠江三角洲打造成咱们国家头一个能大量产商品粮的地方。结果后来大家也都看到了,陶铸这主意,真是有先见之明啊。
1958年“大跃进”运动兴起后,各地都急着报告粮食超高产的好消息,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。陶铸也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,那年秋天,在广州中山纪念堂的一次全省干部集会上,他喊出了“大家放开了吃,一日三餐都是干饭,不用花钱”的口号。
没过多久,广东省举办了一个叫“英雄大会”的活动,来表彰表现突出的人。会上让大家报告各县的粮食收成,只要哪个县的粮食亩产量能达到千斤,就能得到拖拉机、大货车,还有奖状和锦旗作为奖励。
那时候,各个县的代表都是由县长领着来参加会议的。东莞县的县长在明白了会议的主要意思后,立马给县委书记通了电话,问书记要不要争取成为“千斤县”。县委书记想了想,说:“咱们现在虽然还没达到‘千斤县’的标准,但先把拖拉机、大货车这些好处弄到手再说嘛。”
结果,县长把东莞县的成就夸大成“千斤县”,得了奖状和锦旗后,他没敢直接带回东莞,而是偷偷塞进了挎包,等回去后,又悄悄放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桌上。
1959年1月27号,广东省委的领导跟陶铸说:“雷南县1958年的晚稻收成看起来挺好,但到年底却发现粮食不够用了,挺不正常的。县里为此开了好多干部大会,最后查出来,原来他们偷偷藏了7000万斤的粮食没上报,还私自分了。陶铸听到这事儿很上心,立马就说:‘得下大力气管管这种瞒报产量、只想着自己小圈子的事,只有这样,咱们才能顺利完成往外调粮食的任务,也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安稳。’”
没过多久,中央政治局开了个大会,会上毛泽东讲道:“老百姓手里有钱,不一定是坏事嘛。”他这话里头的意思,就是说粮食其实不少,只是都让农民自个儿藏起来了。会议一完事儿,陶铸就打算亲自带上一队人马,跑到被叫做“千斤县”的东莞县去,开展反对“瞒报产量”的行动。
陶铸抵达东莞那晚,县委紧急开了个“揭露隐瞒产量”的会。先是位公社书记站出来讲:“东莞这回真是大丰收,说没粮食那是骗人的。”话音刚落,另一位公社书记也毫不含糊地站起身:“我在一个村里搞‘揭露隐瞒产量’时,队干部喊穷说没粮食,我压根不信,直接奔晒谷场去了。到那一看,表面都是稻草,可我一扒拉那些稻草,嘿,金灿灿的稻谷一大堆,看着真让人高兴!”
在这次好几百人参加的干部聚会上,就属省里负责“反对隐瞒产量”工作的成员、广东省省长陈郁的妻子袁溥之提出了不同意见。她直言不讳地说:“陶铸同志,我走访了好多农户,家里确实存着粮食,但数量真没那么多,靠反对隐瞒产量是变不出更多粮食的!”陶铸一听,当场就给袁溥之提了意见,说她思想有点儿过于保守了。
但后来,陶铸还是让人组织了调查小组去村里了解情况。他反复叮嘱小组人员,一定要先自己好好调查一番,最好是别惊动村里的干部,直接去找村民们问问,这样才能得到真实的信息。陶铸的秘书汤龙夫就没跟村里干部打招呼,直接去了村民家里,看了看米缸和粮仓,结果发现都是空的。一问之下才知道,粮食全都被拿到公社食堂去了,村民家里连给孩子熬粥的米都没有了。
汤龙夫走到一户农家,瞧见灶台上热气腾腾的,就好奇地想凑过去瞧瞧锅里煮的啥。女主人赶紧上前一步,没好气地拦住他说:“没啥好看的,锅里就是些野菜!”汤龙夫不死心,还想瞅瞅,女主人没办法,只好掀开锅盖说:“要看就看个明白吧!”结果一看,锅里还真是煮的野菜。
汤龙夫回家后,把亲眼见到的事儿跟陶铸说了,陶铸听后心里挺不是滋味。后来,派去别的地方调查的人回来报告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。到这时候,陶铸觉得没法再按上面的要求继续搞那个“反瞒产”的事儿了。
1959年3月到4月间,广东省委开了个大会,大家根据各地的情况汇报和收集的资料,最后弄清楚了:1958年上报的粮食产量其实多了。一是当时太乐观,把产量报高了;二是大伙儿都在食堂吃饭,粮食浪费了不少;三是鼓励大家一天三餐都吃干饭,随便吃,结果浪费了很多粮食。
没过多久,广东省委给中央递交了一份报告,建议对农民做些让步,不再追查“瞒产”问题,并且减少那些过高的、不实际的粮食征购任务。报告还提到,硬要“反瞒产”,把基层干部和农民的关系弄得很僵,再这么下去,矛盾只会越来越大,后果会非常严重。
党中央对广东省委的报告特别上心,赞扬了报告里的思想,同意了里面提到的改进办法,并且把这报告转发给了其他各省。党中央还号召全党要实话实说,实实在在做事,做正直的人。1959年4月27日,毛泽东特地写了一封党内信件,标题是《绝对不能讲假话》,信里强调了这个意思。
实在人,就是那些敢于说心里话的人,说到底,他们对大家的事情有好处,自己也不会受损。当生产队的小头目,别太纠结上面的那些数字要求,别管那么多,只看实际情况能不能做到。
陶铸是个勇于直面并承认错误的人,之后他率先在党内外多次公开自我反省,他讲道:“那三年的自然灾害,问题出在哪儿?一出事儿,不去认真反省领导工作上的不足,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,光怪外部环境,这可不是共产党人的作风。”1959年5月的一次会上,陶铸又当面跟袁溥之说:“袁大姐,东莞那次‘反瞒产’的事儿,我没听进你的意见,还怀疑你是不是有点‘右’倾。我错了,请包涵,我给你道歉!”
1962年,政治局开会时,陶铸想站起来认错,毛泽东连忙打断他:“陶铸,你是不是又想认错?你已经认了不少错了,别再认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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