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，这事儿就离谱。
最近游戏圈最大的玄学，不是哪家又出了个爆款，也不是谁家又在疯狂裁员，而是B社（Bethesda）和他们家那个永远活在“锐意开发中”的《上古卷轴6》。
这游戏已经快成一种信仰了，一种赛博时代的“望梅止渴”。
B社的灵魂人物，人称“陶德哥哥”的Todd Howard，最近在接受GQ采访时，终于说了句人话：“（老滚6的等待）实在太长了”。
你看，短短一句话，水平就出来了。
他没有道歉，没有解释，更没有承诺。
他只是用一种“兄弟我也懂你”的语气，精准地挠了玩家们14年的心头之痒。
这一手情绪按摩，比什么具体的开发进度都有用。
因为对于B社来说，卖游戏可能只是副业，他们的核心业务，是“期望值管理”。
讲白了，不就是那点事儿么。
一
B社，或者说陶德，堪称游戏界的“PUA大师”和“画饼之神”。
他们的商业逻辑，早就超越了“做一款好游戏，然后卖掉”的朴素阶段，进入了“用一个不存在的游戏，持续收割市场注意力”的金融衍生品层面。
你想想，《老滚6》是什么时候公布的？
2018年。
一个只有地貌风景和Logo的36秒视频，没有实机，没有玩法，没有发售日。
这在游戏行业叫什么？
这不叫宣发，这叫“天使轮融资路演PPT”。
这36秒的饼，成功让B社在接下来的六年里，每次财报会议都有了底气，每次玩家社区出现骚动都有了维稳的工具。
每当《星空》的口碑拉了，每当玩家质疑B社的创造力枯竭了，陶德哥哥就可以慢悠悠地飘出来，提一嘴《老滚6》。
这玩意儿就像渣男的经典语录：“我在忙，但心里有你。”
《老滚6》成了一个薛定谔的猫饼，它既是能超越《上古卷轴5》的神作，也可能是下一个《星空》式的平庸之作。
在它发售之前，它可以是任何东西，所以它就是所有玩家想象中“最牛逼的东西”。
B社卖的不是游戏本体，它卖的是这个“想象权”。
你买了《星空》豪华版，不是为了那1000个复制粘贴的星球，而是为了给未来的《老滚6》“随份子”。
这套玩法，把消费行为变成了一种投资，一种对未来的信仰充值。
（插一句，B社这套画饼功夫，国内新势力看了都得喊一声师傅。）
二
陶德哥哥最近的发言，更是这套PUA体系里承上启下的一环，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操作。
他说等待“太长了”，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第一层，是共情。
“兄弟们，我懂你们的苦，我也觉得久了。”瞬间拉近和玩家的距离，把官方和玩家放在了同一条战线上，共同的敌人是谁？
是“该死的时间”和“复杂的开发”。
你看，矛盾就这么被转移了。
第二层，是抬高身价。
为什么这么久？
陶德哥哥说了，是为了“避免仅仅制作‘加一’的续集”，要提供“全新的体验”。
翻译一下就是：我们的东西是艺术品，是米其林三星大餐，不是路边摊的预制菜，催什么催？
催就是你不懂艺术。
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凡尔赛。
第三层，是释放朦胧的利好。
他说团队最近进行了重要的“游戏测试”。
这话说得极有水平。
什么是“游戏测试”？
可以是一个包含了完整任务线的版本，也可以是引擎里一个能跑能跳的小人。
它什么都没说，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这就像股市里的内幕消息，听起来很牛逼，但你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，只能凭空想象，然后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。
这就是语言的魔力。
一个“太长了”，一个“在测了”，就把快要熄火的炉子又给点着了。
玩家们一边骂骂咧咧，一边又开始“好起来了”、“大的要来了”。
这韭菜的自我修养，属实是拉满了。
三
B社之所以敢这么玩，底气在哪？
除了《老滚5》和《辐射》系列攒下的老本，更重要的，是他们对玩家心理的精准拿捏。
但这种拿捏，正在被一个叫《星空》的游戏打破。
《星空》是什么？
《星空》就是B社这套“期望值管理”体系的一次压力测试，结果是——口碑崩了。
在《星空》发售前，陶德画的饼比天还大：一千个星球，无尽的探索，太空版的《上古卷轴》。
结果呢？
加载屏幕模拟器，复制粘贴的马桶基地，还有那张经典的“你看到那座山了吗？你加载一下才能过去”的表情包。
《星空》的问题不在于它不好玩，而在于它“不够好玩”。
它就像一杯温水，解渴，但毫无快感。
它把B社RPG那套老公式原封不动地又做了一遍，然后套了个太空的皮。
这在十年前可能是神作，但在经历了《巫师3》、《荒野大镖客2》和《博德之门3》洗礼的今天，它显得如此的……保守和陈旧。
《星空》的平庸，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信号。一个非常、非常危险的信号。
它赤裸裸地告诉所有等待《老滚6》的玩家一个残酷的现实：B社憋了这么多年大招，最后可能憋出来的是个哑炮。
那个曾经引领开放世界风潮的B社，可能已经跟不上时代了。
所以陶德才要强调“避免‘加一’续集”，因为《星空》就是一个赤裸裸的“加一”续集，还是个太空版的《辐射4》。
他越是强调什么，就说明他们越是心虚什么。
四
那么，回到最初的问题，《老滚6》的漫长等待，到底在等什么？
表面上，是在等引擎更新，等技术突破，等一个能承载泰姆瑞尔大陆的全新世界。
但实际上呢？可能是在等一个B社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“灵感”。
14年了，朋友们。
14年，一个初中生都能大学毕业然后被社会毒打好几年了。
游戏行业的技术、玩法、叙事理念，已经迭代了不知道多少轮。
玩家的口味也变得越来越刁钻。
《老滚5》的成功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。
而《老滚6》背负的，是这14年里被无限神化的期望。
这期望本身，已经成了一种诅咒。
它要如何才能超越一个已经被MOD武装到牙齿、活在无数人青春记忆里的传奇？
这很难。
我是说，这事儿真的、真的很难。
所以，B社现在就像一个站在珠穆朗玛峰脚下的登山者，所有人都看着他，期待他能登顶。
但他自己心里可能清楚，他带的氧气（创造力）可能不太够了，甚至连登山路线（游戏方向）都还没完全规划好。
那个所谓的“游戏测试”，可能只是在山脚下搭了个帐篷，然后点起一堆篝火，对着山下挥手：“兄弟们别急，在爬了在爬了！”
对我们玩家来说，还能怎么办呢？
要么佛系一点，把《老滚6》当成一个有生之年的念想，出了就当惊喜，不出也无所谓。
要么就只能像现在这样，一边骂着B社画饼，一边在陶德哥哥放出一点点风声的时候，熟练地喊出那句：
“Fus Ro Dah！”
毕竟，对于这场持续了14年的漫长等待来说，等待本身，或许也成了一种独特的……行为艺术？
我反正是没看懂。